山海

【卫聂】无言

庆祝小六终于难产出来啦!俩叔和田言的互动笑死了哈哈哈诈尸回来激情短打，只是在回顾卫聂视频的时候突然想到的一句话而引出的一篇文。因为是激情短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会写成啥样子，多包涵啊~

正文：

若你身死，我不会去你坟前吊唁。

一

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韩国来了一位“贵客”。

韩成王的目光在来者淡然自若的面孔上没停留多久，就因为自己客卿那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下将眼睛移到那洁白的衣角。

“盖先生这话说的突然，您要我的臣下和您走这一遭，可我又能得到什么保证呢？我实话与先生说，韩国现在，还不在稳固时候呢。”

现在的外面也并非太平天下，汉军和楚军正暗流涌动，这刚被将复的韩国如同建在两军的战场之间，风吹草动便可能被践踏成残渣，而韩成君又可怜的不得不承认，他所依赖的韩国遗臣，都或多或少有些心不在焉。

偏偏此刻，与楚军汉军都有点千丝万缕干系的、虽说号称已经退居鬼谷但现在站在台下威势不减的男人，开口就说要带他现在依赖重用的另一位鬼谷弟子走。

这要是换个人，韩成王当场就让人乱棍打出去了；但这个人，他却只能恭恭敬敬，甚至可怜巴巴的耐心问询。不止是因为这个人威慑天下的剑圣名声或者是鬼谷身份，更是因为整个韩宫上层都心照不宣的、这个人在卫庄大人心中的分量——

毕竟，韩国的各个消息渠道里，有那么一条，至始至终只牢牢系在这个人身上，哪怕盖先生已经闭谷不出，每隔一段时间，总有那么一条不许旁人触碰的消息摆在卫庄大人的案头。

但此时此刻——韩成王又悄悄瞥一眼站在他身旁同样看着盖聂的人——倒是一点都没显露出什么情绪，矜傲的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一样。

这位传说中的剑圣倒是比韩成王想象中要温和，也没有他师弟那样如刀锋般冷冽刺眼的尖锐与倨傲，面对韩成王表现出的不情不愿，缓声安慰：“请王上放心，”他的目光和那悄悄瞥他的师弟对上，“我不会带他久离，只是有些鬼谷要务，要和师弟交代。”

韩成王倒是愣住了，这话说得委实奇怪，可又一时不明白奇怪到了哪里，不过韩成王清晰的感受到这话不像是什么好话——他的卫客卿那突然嗖嗖放的冷气让他汗毛倒立，就快忍不住站起来赶紧让剑圣把他打包带走了。

“那——那卫卿意下如何呢？”韩成王尴尬的清清嗓子。

其实他不问也心底知道答案了，看着卫卿别别扭扭的答应下来，也只能是无言的叹一口气，哪能拦住那人走向他的挂念。

“那韩国就等卫卿的回来。”

二

记得唯一一位敢在卫庄面前任性的红衣女子曾调笑般的和另两位蓝衣女子叹息过，鬼谷两位实在是称得上“鬼谷双闷”，这个名号一出来，女孩子们全都不客气的笑了，男人们只能尽力绷着脸，眼角忍不住偷偷斜着去看那两位的反应。

那两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卫庄冷哼一声，想开口讽刺，又想到这话是自家手下说的，话堵在喉咙里脸色黑如锅底，倒是让旁边的白衣剑客温柔的唤了一声，“小庄。”

卫庄不怎么回忆过去，但此刻，他却破天荒有点想念曾经那段短暂的时光，那段他们并肩而立，不同的路暂且重叠于一处的岁月。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他的目光只要触及到这个人，就有一股怒火烧上他心头，烧的他发慌，不知道下一刻他是不是就会暴起蹭那人不备把他一起绑回新郑。

他们走在回鬼谷的路上，盖聂难得露出悠闲策马的姿态，至年少第一次出山之后，这等悠闲就越来越难得体现在他身上，如今再次见到，恍如隔世。

卫庄突然就想仔细瞧瞧他。

他们也并非如年少分路而走那般有很多年不见，但即使已经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也总是在聚少离多，天下之大，风云变幻，总需要他们到处奔波，为了心中那一份蓝图而搅起波澜。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看过盖聂的脸了，像是突然才发现，他柔和的眼角也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就连那个曾经还没他师哥腰高的讨厌小鬼，现在也能扛着墨眉到处跑了。

如今的盖聂多了几分安宁，不像从前那般肩上布满愁思。可卫庄讨厌这份安宁，他一辈子都最不愿输给的人就是盖聂，可这份安宁就像是告诉他，至少，他的师兄已经看到了他的梦的方向——那个总被他讥讽的梦。

卫庄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盖聂注意到了，他轻转马头，手臂一伸就扯下一束柳条。现在正是初春，柳絮到处飞，一簇沾到了盖聂的发尾，卫庄手指微动，没有拂去。

“小庄，”盖聂像是突然开心了一般，“初春的嫩叶，正好用来做柳叶笛。”

嫩绿躺在白皙的手心，让卫庄垂眸多注视了那么几秒，也只有几秒，他便厌恶般转过头，“师哥是哄孩子哄惯了么。”

这神态，就差补一句“不要这么幼稚”。

盖聂轻笑摇头，卫庄怎么看怎么气，只觉得恨恨——这个人，这个人！人们只道鬼谷两位性情各不相同，若流沙那位如腊月寒冬，那他的师兄便如二月春风，却不知，他才是那个最心狠之人，他那么坦然又决绝的把年少情分摊开给两人看，就像把渊虹刺进他的心尖。

而他，从来舍不得，放不下，然后被他抛下，只有他，在耿耿于怀。

三

“师哥，这是什么？”

朦胧的梦境深处，白衣少年倚在树下，黑衣少年半靠在树杈间，垂下一条腿在他师哥的肩膀处摇摇晃晃。

清越的笛音自年少的盖聂嘴边流淌而出，他回答道：“是柳叶笛啊。”

尽管出身冷宫，卫庄见惯的也是宫廷的靡靡之音，没人教过卫庄怎么用树叶做个笛子，又怎么吹。山中无聊，闲度的午后时光里，一连把好几个叶笛子吹坏都没能吹出个像样的曲调，傲气的少年有些羞恼了。

盖聂看着卫庄气的攒成一团的眉头，笑出了声，得到师弟毫不客气的眼刀一枚。盖聂又拿起一个新的柳叶笛，招呼师弟：“小庄，你看着我吹。”

柳叶轻轻碰上柔软的唇，洁白的指尖，红润的唇，带笑的眼，卫庄看着这一幕，笛音便随心跳声记在心底。

其实心动也只在琐碎的一瞬间，困扰懊恼过后，该恨还恨，该不解还是不理解。

这份不理解带来的怒火，随着他们到达了鬼谷，盖聂拿出完整的《百步飞剑》时，达到了顶峰。

卫庄只感觉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干涩得厉害：“愚不可及！”

盖聂还是那样，那样平静又温和的看着他，卫庄心里清楚，他的师哥早就知道，如果在韩国地盘上他拿出了这个东西，卫庄能当即把盖聂扣押在新郑，不让他踏出半步，他的师哥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他是如此明白他，就好像卫庄也明白他，但还是和他走了一样。

从他和盖聂走的第一步起，盖聂就知晓了他不会拒绝他。

他是如此的有把握，以至于卫庄是如此的愤怒。

“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在盖聂面前服输示弱。他绝不说出那个字眼，就像他不曾输了一样。

“小庄……”

“你不用说了！”卫庄难得在机关城之后这么多年再一次失控的打断盖聂的话，“既然你愿意做一个懦夫做到底，我又何必……”

算算年月，确实是到了荆天明那个小混蛋赴约的日子。

“你最好希望那个小混子和你一样，逃避了三年之约？”等待的这几天盖聂并没有动身去墨家，而是留在鬼谷，像是一种无言的补偿。卫庄则总是在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但却也没在鬼谷挪窝半步。

卫庄没想过明天，他总觉得他多活一天少一天。但有时候又觉得，或许这种日子就是他想过的暮年。

可惜他的师哥和他一样，心里有理想有目标，同样没有明天。

自从荆天明长大后，他就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裁决，一个荆天明知道自己身世后，带来的裁决。

那小子长大后总是嬉皮笑脸的，让卫庄不舒服的想起他那个吊儿郎当的爹。那是他第一次看那小子哭的那么惨，一瞬间像是回到了那个不到膝盖的小孩子，说“于我而言，大叔才像是我父亲！”

墨家满座皆惊，又归于沉寂。这又能怪这个孩子吗？对他而言，他确实没见过他的生身父亲，是盖聂陪在他身边，给他一个半夜惊醒后温暖的怀抱。

卫庄觉得这件事就可以这么完好的解决了，但这个人，他一向不能理解的这个人，却坚定的拂开了孩子拉扯他的手臂，和他约定三年之约。

“三年后，当你在江湖上有了自己的见解，我会在墨家等你。”

卫庄冷嗤一声。

江湖会让一个人的心变得坚硬，当自身能面对风风雨雨，当年的依赖便如镜花水月般散了。作为杀手组织头领他见过的反目成仇和白眼狼不少，盖聂为自己养个敌人，还是个天资卓越有杀父之仇的敌人，真的是，迂腐愚蠢！

日子到了，盖聂在天擦亮的时候就带上佩剑，慢慢走向谷口。

山谷沉寂安静，谷口却已经有人静静站立。

盖聂与他对视，千言万语在那一刹那，依旧只化为了两个字：“.……小庄。”

“你要死，大可直接将残卷留在山谷，鬼谷那么多机关，你死的消息传来，我自然会回谷，何必跑这一趟。”卫庄阴沉沉的开口，盯着他。

“我……”盖聂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如他这么多年，只会无奈将他的名字述说与齿间，千里迢迢见他一面，只是说：

“小庄，珍重。”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盖聂只听他任性的师弟说道：

“若你身死，我不会去你坟前吊唁。”

卫庄只能看见盖聂肩膀微微一抖，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他们这一生都不能向对方多说几句像样的软话，偏偏都懂，又偏偏走在不同的理念上，不愿相随相知。

可这一次，卫庄想他还是明白的。

四

若你身死，我不会去你坟前吊唁。

我会当你还活着，还游走在这世间的某一处，只是，此生不再与我相见。

而我，等你回来。

==========+===========

其实是看卫聂视频突然想到了最后一段话，想着最后一段话写出了这篇文，就是我设想中的卫聂的相处。他们都不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而且鬼谷双闷真的不是白叫的，可，他们就是灵魂伴侣呀！岁月蹉跎，不给他们一点紧要刺激他们一辈子能只靠脑电波交流傲娇下去！这其实是隐形的he！